【汉字里的科幻故事】从“立”到“位”的汉字派生逻辑

汉字趣例之三十七

李会民｜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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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字是个指事字，字形意象是一个人站在地面上。和上一期的“交”字一样，隶变以后，字形怎么看跟人也不搭边了。在周朝之前的文字中，“立”和“位”一直是一个字。请看：

依次为：甲骨文、金文、小篆、楷体

前面说过，汉字的成熟过程很大程度上表现为从文到字的孳乳。我认为，文字孳乳的依据和路径很大程度上有赖于造字时的构形意象，这是汉字文化的重要内容之一。

我相信很多朋友从我们前面的内容中一定感受到了，汉字被创造出来后，字形字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，而是一直循着最初的造字意象和本义处于动态丰富孳乳中。是的，正是字形和字义的动态丰富和孳乳，催动着汉字的无限丰盈和发展，使汉字成为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体，具有了独特的繁衍生长规律，展现着无穷的魅力。

本期我们就以“立”为例，从文字的构形意象来梳理一下文字“字形”和“字义”的孳乳过程。

立是一个指事字，字形上部是正面站立的人，双脚下的一横表示站的地方。这个构形意象表达了两项意义：一个是“站立”；另一个是“站立的地方（也就是位置）”。“站立”和“位置”两个义项共用“立”字来表达。

前面说过，文字的义项一直处于动态孳乳状态中，“立”字的两个义项系列也是如此。下面我们分别梳理一下“站立”和“位置”。

“站立”意象系列——

→站立就是身体竖起，于是引申出“竖起”“竖立”的义项。如立竿见影。

→在一个地方站立一般时间都不会长，由此引申出“立即”“立刻”的义项。如立等可取。

→起立一般是另一个动作的开始，因而引申出“创立”“建立”的义项，如“立春”就是春天的开始，“立元”就是创立新的年号。

其他义项如成立、设立、订立、确立、树立等等，都是站立意象的引申。

“位置”意象系列——

→由“站立的位置”引申为任何位置，如“职位”“牌位”“床位”“铺位”“舱位”“席位”“座位”等等。

→不论在朝廷还是在任何正式场合，只要是群体性聚集，每个人所处的位置都是固定的，反映着每个人的地位，“位置”的意象由此引申出“地位”的意思。如位在三公，位居要职。

→社会群体中每个成员的地位都按尊卑或者重要性具有一定次序，因而“地位”的义项又引申出“位次”“等级”的义项。如职位、排位。

→一般来说，一个位置代表一个“有身份”的人，由此引申出表示尊敬的“人称量词”。如“诸位”“列位”“各位”等等。

“立”的两个义项系列在使用过程中分别孳乳出诸多子义项，这些义项如果用一个字形承载显然很难避免发生理解上的偏差，对不对？于是在立的字形基础上加上人字旁，又创造了形声兼会意字——“位”字来承接了立的位置义项系列。这样，“立”字就孳乳出了“位”。

总结一下：文字由构形意象产生出基础义项，基础义项在使用过程中会不断滋生新的关联义项。为了避免或者减少关联义项增多导致的字义理解谬误和偏差，就需要创造新的文字承载某些关联义项，这就是文字孳乳的逻辑之一。

立是部首，凡是以立为形旁的字意义都跟站立的意象有关。如：

“端”是站得正，引申为端正，如端坐；

“竭”本义是扛起，字义来源于站起、起立；

“靖”本义是站得安定，引申为“使安定”，如靖难、绥靖；

“站”意思是立定，引申为暂停的地方叫“站”，这就是车站、交通站的意义来源等。

本期内容就到这里。下一期继续聊人的其他形态字。